不曾想,眼见就要鸣金收兵了,斜刺里杀出记者这么个既讨厌又恐怖的东西来。
满场无声,薛向却大大方方道,“杨记者是我叫来的,我是这么想的,京大若有问题,相信京大的领导会秉公而断,自查自纠,正本清源,还京大以朗朗乾坤。若是无有问题,那就更好,我就请咱们的记者同志,好好撰文一篇,替咱们京大好好宣传一下,以此回应社会上的谣言、传闻。”
记者,正是薛老三的最后一步妙棋,第二个电话打个雷小天,便是要他联系个靠得住的传媒人过来。
薛向深得对阵下药之真谛,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在某些人眼里,不算什么,对方若是不按规矩出牌,一时半会儿,他薛某人还真没什么极好的反制手段,请来记者,则是妙棋一招。
果不其然,杨尚雄亮出了身份,和他手中哗啦转动着的录音机,方明高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若非众目睽睽,须得自重身份,他真想扑过去,将那录音机抢夺过来,从六楼的窗子里扔出去。
薛向懒得看这帮人大眼瞪小眼,杀人无需见血,点到即止,道,“方校长,你慢慢调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的消息。”说着,朝外行去,任由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京大宣传部同僚招呼,犹不停步,慨然前行。
薛向一去,雷小天立时护着杨尚雄快步而退,行动利落的方明高秘书做出个看似意外的动作,朝杨尚雄怀里扑来,却被雷小天一记暗拳,击在腰肋处,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雷小天暗骂一句“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疾步朝薛向追去。
下得楼来,雷小天冲杨尚雄嘱咐两句,将录音机收进往自己怀里收了,便将他打发开去,又紧走两步,追上薛向,道,“三哥,跟这帮孙子扯这些干球,就派我手下的便衣,盯他们几天,保管查出一屁股屎,何必费这个事儿。”
薛向扭过头来,盯着雷小天道,“麻雷子知不知道你为何在副处上,卡了三年?”
雷小天一下子不说话了,盯着薛向,心念电闪。
雷小天而今也不过二十六岁,可因为参加工作的早,在警界已经混了十来年了,早先势头极猛,从普通片警,到派出所几任,后转公安分局的几个位子,都极是顺利。
以火箭般的速度,上到了副处,却再也上不动了,在副处的职级上,挪了几次位子了,却偏偏跨不上正处。
雷小天知晓自家进步快,完全是靠了三哥这棵大树,于今,副处上卡着不动了,他甚至想是不是三哥太忙了,把自己的事儿忘了,以至于几次和对手争竞,明明自己在京城市局,有李天明这颗大树,偏偏总是落败。
今次,薛向自己将此事挑开,直问根本,雷小天便知晓三哥没忘了自己,自己卡住不动,恐怕还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