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最终是被季明禹抱回季家的,她死活闹着要出院,可才走了几步,便虚软的瘫坐在地上,一张脸白的像纸似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形如枯槁,神如行尸。
季明禹心痛的抱起她,嗓音也早已沙哑,“小杉,我们回家,家里还有你和他的宝贝女儿,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你不能丢下孩子的,对不对?”
洛杉乖巧的趴在季明禹怀里,她又哭又笑,“我和桐桐一起等他,他一向说话算数,他说让我等他,他会来接我的,他最宝贝女儿了,肯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对,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为了希望,你不能倒下不能寻死,万一你死了,他却突然回来了,那不是错过了么?”季明禹抱着她,慢步走出医院。
台北的天,还是那么明媚,街道两旁,春花烂漫,举目望天,暖阳斜照。
可是,双目却那般的刺痛,疼的连呼吸都跟着一起凝滞,眼角又有什么东西纷涌而出,冰凉入骨,心脏亦缩在一起,冷的发寒,发颤……
洛杉指甲掐入掌心,不断的在用力,终于有血丝渗出,她喘息着,大口大口的吐气,她呢喃着,“好冷……好痛……”
“小杉,眼睛闭上,不要看天。”季明禹心下一紧,沉声说着,并快步走到车前,将洛杉小心的放在车后座。
司机将车子驶动,季明禹抱着洛杉的身体,感觉到她身体不寻常的热度,急忙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那滚烫的高温,令他俊眉紧锁,他腾出一只手,飞快的拨出一通电话,“江医生,我是季明禹,请速到季宅,我妹妹发烧严重。”
江医生是季父的家庭医生,随叫随到,所以马上应了一声,两人便切断了电话。
季明禹紧接着又给家里打电话,是季父接的座机,他如实说明了情况后,季父几乎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低声嘱咐,“爸爸,给我妈妈说一声,千万小心,别让桐桐听到,孩子会受不了的。再叫佣人准备一下,小杉病的严重,把她房间收拾出来。”
“好,我知道了。”季父生硬的挤出话来,挂机后,半天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桐桐爸爸竟然……
洛杉的命运,怎么如此多舛?这种挖心挖肺的痛,怎能受得了?还有可怜的桐桐……
季父眼眶一湿,悲怆的扶住了桌角,季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老季,到点了,桐桐下午该上学了,你送孙女,还是我去送啊?”
“我送吧。”季父迅速擦了擦眼角,从小客厅走出来,小桐桐从楼上下来,厥着小嘴闷闷不乐,“爷爷,爸爸和妈咪怎么还不回来呀?明明说好中午就回来,还带我一起吃大餐呢……”
“桐桐,你爸爸他……他和妈咪去办事了,晚点会回来接你的。”季父磕绊了一下,才勉强编出个理由来,而强装出的笑颜,没照镜子,他都知道很难看。
小桐桐毕竟是孩子,经季父一开导,就高兴起来,“那我下午放学,爸爸肯定就回来了吧?嘻嘻,老师今天给我发奖状哦,我要拿给爸爸看,他还没有看到过我的奖状呢!”
“好,那咱们现在上学去吧。”季父牵起孙女的手,强忍下内心的酸楚,含着笑带她出门。
院子里,季父把小桐桐先放进车里,哄她要回去拿东西,而返回来将邵天迟和洛杉的事悄声告诉了季母,“快叫佣人准备,明禹马上就回来了,不能让桐桐看到!”
“……好,好。”季母反应迟钝的凌乱应了声,等季父离开,才恍然红了眼睛,凄声喊着,“秦嫂,快准备冰块、毛巾、退烧药,把桐桐妈咪的房间收拾好……”
……
t市,上官家。
裴泽铭于下午四点多钟,风尘仆仆的赶到,一进门,抬手擦着额上的汗,嘴里喊着,“阿爵!阿爵!”13acv。
上官爵和上官乾、邵天霖从一楼书房快步出来,裴泽铭冲到跟前,喘气如牛,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落,双目赤红,“怎,怎么样了?天迟有没有可能……可能跳伞?”
话音刚落,裴泽铭裤兜里的手机却响了,他拿出来按下接听,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脾气暴躁的嘶吼,“你***少来烦我,不量尺寸,老子不结婚了!”
语毕,他低头直接将手机关机,而再抬起头时,眼中却不争气的涌出了泪渍来,他狼狈的胡乱擦了把,道:“快说,天迟怎样了?”
上官爵微哽着嗓音,“我们现在就动身,我爷爷已经借调了市军区的军用机,我们以家属身份,去飞机爆炸地认领尸体残骸,确定死亡的人里有没有天迟,民航局那边,也确定跳伞人的位置坐标了,北京政aa府已经出动了陆空救援队,我爸说,新上任的蓝省长,就是蓝斯恒的父亲,也在赶往飞机失事地,而且借调了省空军部队的精英,加入搜救队伍了,爷爷和我爸的意思,让我们先冷静,等专业救援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