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院子里,不过几天工夫,就关满了野鸡、野兔,还全是活的,还有些受伤轻些的狍子,受伤重的,秦云昭径直就杀了,自己进厨房做了,跟李芬说一声,端了自己的份量回房间跟叮当一起吃。
赶骡车的王伯每天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都是秦永德一天比一天恢复的好了,期间秦云昭又驾了马车去看了大伯一回,把攒下来的几张毛皮卖了,秦永德一看到侄女儿来了,就开心笑了起来:“阿昭,万大夫说过得几天我就能回家养着了。”
他知道侄儿侄女尽心,对源哥儿和阿昭来说,最好的事莫过于他能恢复得又快又好了,因此秦永德虽然每天忍着骨头生长的痛,一见到秦云昭,还是一张笑脸。
秦云昭心里有些不忍,偷偷跟哥哥说了这几天的事,秦思源也赞同等他们一回去,就搬出来的事,想了想,也觉得张氏私藏银子那事他们还是不要多嘴的好,要怎么做,让大堂哥来做决定吧。
又过了十来天,赶骡车的王伯又传回一个消息:秦勇山让阿昭后天就驾车去城里,可以把秦永德接回来休养了!
得知秦永德要回来了,秦家的气氛莫名地有些奇怪,偏偏在第二天中午,陆春生先回来了,是包的一驾骡车,直接让送到了秦家院子的门口,车上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很有些荣归故里的风光。
陆春生进门就唤了张氏:“娘,儿子回来看你了!”
张氏一走出来,看到陆春生脸上一脸的喜气洋洋,就知道儿子能耐,还真把银钱用在刀刃上打点好了,一定是提成二掌柜了。
陆春生笑得脸都开了花一样:“娘,我给大家都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呢,你看,这是给你的衣料,你看看这料子这纹路,这银簪子也是给娘买的,还有给月儿的胭脂和香粉,都是冰玉阁的货呢,还有这头花……”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就往院子里睃。
张氏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正好要找他说道,只碍着李芬和刘翠翠在当前,不好说明:“你月儿妹子去外面搭伴儿做女红去了,这大热天的,你先赶紧洗把脸再说。”
陆春生睃了一遍,没有看到秦云昭,就连她的房门都是锁了的,心里就有些失望,应着张氏的话打水洗了脸,先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了起来:“我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叔生了病?现在怎么样了?”
秦永德被砸断了腿,他其实是知道的,不过正一股子劲爬着这二掌柜的位置,哪有那闲工夫去多理会?等二掌柜的位子到了手,他才先预支了工钱回来,想趁着面上的荣光,把秦云昭先哄上一哄。
张氏把陆春生带进了上房,这才答了话:“昨天晚上赶骡车的老王才带了话来,让明天去城里把你叔接回来养着。可受了老鼻子罪了,腿都被砸断了呢,当天就发了热,我们都还以为……我把寿衣都准备好了……”
陆春生可没兴趣听这些,等张氏中间停了一下喝茶的时候,就直接问了出来:“怎么没见阿昭那丫头?难不成她也出去凑伴儿做活儿去了?”
“嘁,她要肯娴静坐在家里做女红就好了!”张氏现在听不得人提起秦云昭,听到陆春生问起,刚好就接着把话说了,“上回你跟娘说的那事,想订她做媳妇,娘觉得不行!”
娘怎么变卦了呢?陆春生心里一急,张口正要说话,张氏挥了挥手,先说了下去:“现在家里没人管她,她成天上山下套,弄了老些野鸡野兔回来,可她那心也野着呢!哪个姑娘家成天不着家的,这个样子她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偏偏她身上还了白煞,自打她进了家门,秦家的祸事是一桩接一桩的来,先是勇林好容易托人帮他进城找了个营生,结果硬是出了事,勇山媳妇小产,你叔去修水利,也被石头砸断了腿……”
娘怎么信这些啊,这些关阿昭什么事啊!陆春生觉得这些事本来就跟阿昭风马牛不相及的,不过看着张氏说得言之笃笃的样子,怕自己一时半刻也劝不转她,总得迂回一点才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就问了出来:“娘,勇林托人帮他进城找营生,托的不是施六儿吧?”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呀,他从小就跟勇林玩得来。”
“娘,那勇林出事后,是不是秦家赔了银子?”陆春生看着张氏脸上反应的表情,就知道这事确实是这样的了,“那八成就是施六儿搞得鬼!我在城里可听说了,这施六儿说是给什么一个姓朱的富户做管事,实际上就是个托儿,专门帮那个姓朱的骗钱的!”
张氏顿时被惊住了:“真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