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放了笔:“听说了。”
傅明正淡淡地道:“不是我。据说是陛下问她要那方印章,她不肯,陛下说是让她自己想想该怎么办,然后她就想不开自尽了,印章也不见了。陛下也病了,烧得糊里糊涂的,据徐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是被傅紫霏的死给吓病的,觉得是怪我们逼迫太过,你最好约着齐王妃她们一起去看看。”
明珠皱眉:“我领着江州子去看看吧。”
傅明正勾起唇角:“印章害人啊。我就不信了,人都死了,该散的也散得差不多了,那方印章还能翻天不成?”
明珠低声道:“也许他是害怕,既然印章无用,就算了,不要再追问了。”
傅明正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宇文光靠在软榻上,盯着窗外的绿叶发呆,蒋又圆进来,轻声道:“陛下,齐王妃和摄政王妃前来探望陛下,陛下要见么?”
宇文光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道:“让她们进来吧。”
明珠和齐王妃在徐太后的陪同下走进来,三拜九叩,行了大礼又问安,宇文光淡笑着让蒋又圆扶起二人,赐座:“不过是一点小病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徐太后严肃地道:“陛下这会儿倒是说没事,可知那天夜里把我给吓坏了?摄政王妃带了江州子来,让他给陛下看一看吧。”
江州子进来,认真细致地给宇文光看了,笑道:“外感风寒而已,太医的药开得极好,再吃一副药就痊愈了,太后娘娘和陛下都请放心。”
徐太后大喜,要让人重赏江州子,江州子不受,委婉谢过,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宇文光给徐太后使了个眼色,徐太后十分不情愿地找了个借口带着齐王妃避开去,明珠猜着宇文光是有话要和她说,便笑着道:“陛下有何吩咐?”
宇文光道:“朕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魂魄飘在一旁,看到母后一夜白发,伤心憔悴而死,十分忧伤,想要亲她爱她孝敬她却压根不能,朕悲痛欲绝,只觉得自己不曾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反倒做了拖累,惭之愧之悔之,醒来便已生了病。”
明珠心里很不是滋味,郑重地想了又想,低声道:“陛下的心事臣妾知晓了。您放心吧。”
宇文光微微一笑:“朕年幼体弱多病,实在不能担当国家大事,六皇叔凯旋归来之日,便是朕禅让之时。朕病中听母后诵经,突然于佛法有感,竟有了悟之意,这几日遍观佛经,有恍然大悟之感。想要找几位得道的高僧入宫讲经,不知六皇婶可有合适的人推介?”
明珠抱歉道:“回陛下的话,臣妾不知。”
“那是为难六皇婶了,朕让人再细访吧。天色不早,六皇婶请回去吧。”宇文光随手拿起枕边的一卷佛经,看得渐渐入神。
明珠恭敬地行完大礼退出去,看到等候在道旁的梅雨西,轻声叮嘱:“不要让宫中出乱子。”
梅雨西郑重点头:“奴婢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