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田和阮芷两人听回家的纪一周随口提起‘叶记’生意忙碌,两人在叶浅玉拿到结业证书的第三天中午时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府城,两人先去了阮家,见过阮老太爷夫妻,在阮家大舅母的陪同下来到‘叶记’。
‘叶记’的后院里面,叶浅玉笑眯了一对眼,瞧着自已打磨出一个大样的树桩出来,叶怀远笑着从粗布手套里抽出手,瞧着她的得意神色,笑着伸手轻抚下她的头,说:“囡囡,你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子,不亏是我的妹子,有天份。”兄妹两人相互对视笑意盈然,叶家兴和叶家悦两人围着他们转着圈子,又被这对兄妹一人捉一个按停下来。叶浅玉抱起叶家悦,笑着亲了他一记,说:“坏小子,转晕了头,可会跌倒的。”
叶家兴在叶怀远的怀里叫起来说:“姑姑,你偏心弟弟。”叶浅玉笑着挨近叶怀远身边,顺势就听了他怀里叶家兴的小脸,她笑着说:“从前,你小叔叔在家时,他从来不会跟你姑姑来抢你奶奶。”叶家兴红着脸,叫:“姑姑,我年纪还小。”叶怀远满脸笑容瞧着叶浅玉和两个儿子玩闹。王珍珠陪着叶大田夫妻和阮家大舅母站在院子门口,她听到阮芷低声说:“我这一生值了,我养的孩子相亲相爱,嫁进门的儿媳懂事体贴。”
阮家大舅母自是听见阮芷的话,她笑着说:“芷妹,如今你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你瞧瞧,儿女懂事知事,你和大田两人以后可以安心度日了。”叶怀远兄妹听到院子门口的动静,两人喜出望外的瞧着叶大田夫妻,叶浅玉抱着叶家悦冲了过来,冲到他们的面前,向着他们笑了又笑,开口问道:“爹,娘,你们前一阵子不是叫人带信过来,说要晚过几天来府城?你们赶得这么急,是家里有事吗?爷和奶可好?家里人都好吗?”
叶浅玉一路问下去,阮芷伸手接过叶家悦,她白眼对着女儿说:“我和你爹听说你大哥大嫂这店里面活忙不过来,我和爹两人想着先把兴哥儿和悦哥儿接回去带一阵子,让你大哥大嫂松快一些日子。等到夏天时,你安哥他们来府城时,再把两个小子送回来。那时有你哥哥们在,有他们瞧着两个小子,你大哥大嫂也能安心做事。”阮芷顺带把话说给叶怀远夫妻听,叶怀远瞧见王珍珠眼里舍不得的神色,他迟疑的说:“爹,娘,你们既然来了,就在府城多呆两天,陪陪外祖父外祖母说话。”
阮芷侧头自是望见王珍珠脸上的神色,她笑着点头说:“行,我也要了解一下兴哥儿和悦哥儿最近又喜欢了什么?远儿,珍珠,你们两个自个想想,如果实在舍不得两个孩子,我多留一些日子,在这里瞧着他们两人。”叶怀远还未来得及说话,王珍珠望着满院子堆积如山的木料,她已深吸一口气说:“爹,娘,你们回去时,带着兴哥儿和悦哥儿一块去吧。夏天,安弟他们闲散下来,我们再去接大家一块来府城。”
叶怀远的弟弟们,在这间店铺开业以后,他们都尽最大努力想法子去帮着店里做一些他们力所能及的事。叶怀远和王珍珠已经习惯他们有空时会来店里帮忙,如今搬到府城来,他们只能在夏和冬放长假时来府城。阮家大舅母在叶浅玉的拉扯下,去瞧她打磨出粗样的货品。叶大田在叶怀远的陪伴下,父子两人笑瞧着院落一角高高的木料堆。叶大田一脸赞赏的神情瞧着自已的长子说:“远儿,幸亏你比我有能耐,我们家里的日子才过得平顺。”
叶怀远听他的话笑起来说:“爹,你别又跟我说我给公中拿回去银两的事情。我这个店铺开张后,家里人可没有少帮衬,弟弟们更加是为了店铺的事,上山下河的帮着寻有用的东西。说实话,这条财路,还要多亏我们家囡囡的赖皮任性,她总觉得什么样的东西,交到我的手里都能变成宝。她逼得我不忍让她失望,不得不把她看中的树桩变成她想要的桌子。爹,囡囡结业了,你和娘对她是什么打算?”
阮芷和王珍珠坐在一块,也正在说叶浅玉的事情。王珍珠笑着说:“娘,我上次去瞧外祖父外祖母两人,他们年纪大了,瞧着很是舍不得囡囡的神色。我瞧着家里事不多,你和婶婶们都能干,也用不着囡囡回去帮忙,能不能留囡囡在府城一些日子?她正好可以给她大哥打下手。他们兄妹有默契,她大哥也不用天天晚上愁着赶不完的活计。”阮芷挨近王珍珠低声说:“珍珠,白家小姐听说提前结业出来,你大姑早前就给家里去信,说要带她回去住一阵子。”
王珍珠惊诧的瞧着阮芷说:“爷和奶答应下来了?那位白小姐可没有那么好招呼。娘,你这次过来一定要接囡囡回去吗?”阮芷轻摇头,低声说:“你爷和你奶隐瞒着我们,是纪一周的娘子上次给白府送人进去,那里的管事妇人知道她家和我们家是邻居,无意中闲聊说出来的。你二叔前天晚上背着你奶问过你爷,你爷说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你姑和白小姐还未来,也不知她们会不会改心思,他们才没有跟我们吱声。”
王珍珠神色显得有些阴郁起来,自从那一年过年时,叶怀远在叶老爷夫妻当面表达过心意后,叶老爷夫妻到待孙儿们便有些淡意。他们在叶大美一家人的事情,就没有从前那般对家里人透明,反而遇事有些遮掩起来。有时,叶大美一家人进了院子门,叶家才知他们要归家住几天的事情。王珍珠瞧一眼叶大田,同样低声音跟阮芷说:“娘,囡囡是直肠子,那又是一个心眼多狠心肠的小女子。这也是在自家里,爷和奶吩咐她要让人,她能不让那人吧吗?
茗弟和南弟又在学堂,她能躲藏到哪里去?娘,你和爷奶说我们这里忙不过来,要囡囡留下来帮忙。”王珍珠在家里有些日子,自是知道有叶老爷夫妻和叶大美夫妻撑腰,叶浅玉面对白纤蔓时,在明面上瞧着没什么,暗地里不知吃过多少的亏。叶家一家人都是好性子,明明一个个气极,却无法对一个孩子发作,只能由着叶怀茗和叶怀南兄弟两人冷漠待白家小姐。偏偏因此叶老爷夫妻恼怒了自已的儿孙,觉得他们一个个不懂事,反而更加的亲近起白纤蔓,觉得她的性子太好太过体贴。
王珍珠是知道有许多的手腕来对付白纤蔓,可以赢得光彩,又让那个小女子无话可说。她却不忍心让叶家人的手上沾了灰尘,终是由着白纤蔓在叶家横行霸道。反正叶浅玉和白纤蔓对上许多次,从来没有真正吃什么大亏。而叶浅玉对白纤蔓一点点的小算计,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过。阮芷轻叹息一声说:“我们出来时,你爷和你奶打招呼说,要囡囡回家,到时好招待来家里的客人。我没有应承他,你爹当时也没有说是与不是。
我晚上跟你外祖一家商量去,我们囡囡可不能在自家里,还给人用来做垫底,用来衬托别人家的女儿怎样的温良贤达。你大姑早已经糊涂,你爷和你奶这些年给白家小女子哄得团团转,他们一心怨着家里孙子不亲近他们,怨着囡囡待他们还没有待你外祖父外祖母亲近。我和你爹都是不会说话的人,有时气极,我很想跟他们说,能怪囡囡不肯亲近他们吗?囡囡小时待他们是怎么样?而他们呢?为了一个大姑家妾生的女儿,一次又一次让自已孙女迁就她。
要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委屈自家的人去待客,这种客人也没有什么值得去亲近。”叶家人提及白纤蔓时,总是散发出一种怨气。王珍珠在有了自已的儿子后,有时她能明白叶老爷夫妻的作法,有时却觉得叶老爷夫妻走了最坏的一步棋,生生的把儿女之间的关系拉远了。叶大田兄弟三人待叶大美一家人,客气多过亲近,他们反而待那个在京城里白静贤亲近许多。年节时,叶家已许多年不曾送节礼去府城白家,却会在纪家送东西去京城时,顺带送一份给白静贤用。
阮家大舅母在王珍珠嫁进叶家时,提醒过她:“珍珠,叶家人都是靠得住的人,只有一个人靠不住。你待她不能远,远了,家里老人不高兴。也不能近,近了,伤了一家人的心。你只能客气有礼节的待她一家人,面上的规矩要让她挑不出一丝错出来。”王珍珠的确是如此行事,他们在府城开店,夫妻两人特意去白府跟叶大美打过招呼,年节时,按一般晚辈的礼节,叶怀远会亲送礼品上门敬长辈。平日里,他们夫妻两人是绝对不会登白家的大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