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过人群,陆无双和香草千辛万苦,终于挤到了最前排。
此时的陆婉清已经被下人们从芍药花丛中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的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细腻的肌肤被芍药花刺划破了皮,留下一条条细细的血痕。脸上还残留着几滴凝固的血珠子,那模样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与凄惨。
最让人止不住笑的就是,那条被斩成二断的乌蛇,血淋淋的蛇头仍然死死地咬住陆婉清的鼻头,哪怕是已经断了气,仍死不松口。
柳芙蓉焦急地站在一旁,却也无计可施。
见此情景,陆无双‘噗嗤’一声,实在是忍不住爆笑出声。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北棠烨抓的这条乌蛇真是太给力了,都成了二断,还死咬着陆婉清不肯松口。
她的这一声笑立刻引来了大家的目光。陆婉清恨意滔天的目光也朝着陆无双看过来。
“大姐,你的鼻子上怎么挂着个蛇头?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好笑。”陆无双明知故问地嘲笑着陆婉清。反正大家都认为她是个傻子,那她就装一回傻子又何妨。
“娘,这条蛇就是三妹送给我的。”陆婉清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向柳芙蓉告状。现在的宰相府后院,一切大小事物可都是柳芙蓉做主,她坚信自己的娘亲肯定会帮着自己出口气。
只可惜,陆无双又岂会坐以待毙。
“大姐,你是说你鼻子上挂着的蛇头就是我打算送给浩哥哥的礼物,却被你半路拿走,非要帮我转交的布袋里的那条蛇。我的蛇,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抓到的。”陆无双假惺惺地挤出两滴伤心泪,为那条成了两段的乌蛇祈祷着。
陆无双这番话一说出来,香草震惊不已。她真的不敢相信,陆无双居然敢抓蛇。而在场地众人听了这番话,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大小姐抢起了三小姐的布袋,答应帮三小姐转交礼物,结果自己却打开了布袋,才被乌蛇咬中鼻子。有一句不是说,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姐姐,当年海儿死的时候,你不也说,这是我抢了你的男人的报应。现在大小姐被乌蛇咬住鼻头,不正是抢了三小姐的东西得到的报应。姐姐,你说妹妹我说得对不对?”站在人群前面的三夫人柳含元,一袭素雅的浅灰色长裙,望着柳芙蓉的目光,憎恨一闪而逝,她启唇兴灾乐祸地说着。
“呵呵。”讽刺完,柳含元拿着手帕掩嘴开心而笑。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抓到了机会,好好嘲笑一下柳芙蓉那个恶毒的女人。
“你……”柳芙蓉脸色扭曲,气结得说不出话来。她一身淡粉的长裙,跟一朵芙蓉花似的,不过年过四十的她只能算得上是一朵开败的芙蓉花。
陆无双站在一旁,看得真切。原来这二夫人与三夫人虽是远房表亲,却不合。这倒是个好消息,至少三夫人不会因为陆婉清的事情与她为敌。说不定,将来二人还可以站在同一阵线,共同对付敌人。这个敌人,当然是指陆婉清与她的母亲。
两个女人翻着旧帐,玉清阁内一时间气氛沉闷而压抑。
“相爷到。”宰相府管家一声高唱,打破了院中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