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仁走到大门口,打量着司琴,司琴身上穿的竟然还是离开时那身衣裳,心里就有数了。
“奴婢见过老爷。”司琴被老爷审视的目光盯的心里发虚,怯怯地福了一礼。
“何事?”陆有仁言简意赅地问。
司琴犹豫了片刻,扑通给老爷跪下,哭求道:“老爷,奴婢是来借银子的,二小姐在王府里过的很不好,孩子没了,王妃很生气,说二小姐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可是二小姐也很冤,之前看过的大夫都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孕吐,世子还特意让王府的四小姐给小姐看病,四小姐配的药,药是王府里的下人煎的,二小姐都不知道是药出了问题还是煎熬的时候被人做了手脚,有口难辩,如今,别说给什么补品让二小姐将养了,连饭菜都是冷的,奴婢想给二小姐买点好吃的补补手里又没银子……老爷,您要是不管二小姐,二小姐就快没命了。”
陆有仁心里狠狠抽痛了下,芳华竟然过得如此糟糕。
“之前她手上不是有两百两银子吗?”
“老爷,是四百两。”朱旺提醒道,二小姐离开的时候可是把老爷手里的银票也给抹走了。
“老爷,那四百两银子早就没了,刚进府的时候,王妃说小姐是从疫区里出来的,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进王府,都给搜走了,还把小姐和奴婢关了七天才放出来的,说是要隔离……世子倒是给了小姐几十两银子,可是打赏下人什么的就花的差不多了,如今手里是一文钱都没有了……”司琴哭道。
“你不用到这里来哭,你回去告诉她,父亲生病的时候,她把父亲关在门外,她有没有想过父亲的死活?她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银子都卷走了,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过日子?她进了王府,世子还在的时候,对她好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来找我们,也关心关心我们有没有房子住有没有饭吃?现在她倒霉了,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想起来找父亲,晚了。”陆芳蔼终究是不放心,出来看看,结果听到司琴的哭诉,当即就火了。
司琴急道:“三小姐,当时的情况并非那样子的,老爷生病,二小姐是吓坏了,以为老爷得了瘟疫,后来,解除了隔离,二小姐又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来福客栈的掌柜要二小姐把账结了,二小姐怕那些银子留在客栈会被别人拿走,这才带走的……”
司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陆芳蔼更生气:“你少在这里胡扯,即便老爷是得了瘟疫,她就可以因为害怕抛弃父亲吗?不要跟我说你们不知道我和老爷去了哪里,父亲在医所的情况,便是我这个身在隔离区外的人想要打听都能打听到,你们会打听不到?我就在隔离区外的救济站,救济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寻亲,可我就没见你们来寻过亲,哪怕你们出隔离区的时候往救济站张望一眼也能看到我,还敢说什么不知道?骗谁呢?”
本来陆有仁有些不忍,但听芳蔼声声控诉,想到在医所里的绝望,想到出了医所发现被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背弃,茫然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悲凉,陆有仁的心肠又冷硬起来,凉凉道:“今时今日她的遭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银子,我们没有,九针大赛已经结束,想必世子过几日就回来了,让她自己暂且忍耐吧,世子回来,她的好日子就到了。”
他还算说的含蓄了,若是不含蓄的话就是四个字……咎由自取。
“老爷,真的等不了了,二小姐已经病的很重了,就当是二小姐跟老爷三小姐借的,等世子回来就还。”司琴眼泪扑簌着往下掉。
“要说还,先把之前的银子还回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陆芳蔼道。
司琴不可置信地看着三小姐:“三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小姐毕竟是您的二姐,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她受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