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苏初宛点头,还是瑶歌心思缜密,自己就不行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想都懒得想。
“还有一件事,比前面几件来得更新奇。”苏初宛终是忍不住开口:“据说有人看见景芝抱着一个人回自己府里,关键是那个人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模样,身材纤细,肯定是个女人……你说你都受伤了,景芝却风流快活,看不出,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对,他就是这样的人。”梦瑶歌眉眼弯弯,也不急着帮景芝澄清。“只是,有人是何人。”
梦瑶歌盯着苏初宛的眼睛,仿佛要盯出个洞。
苏初宛讪笑,搔了搔头:“好吧,我老实交代,是莫郁殇前些天去景芝府上,想找他下棋来着,结果撞见的,他说与我听的。”
不能被别人发现这女子是我,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自己名声本就不堪,若都知道我留宿在景芝府上三天三夜,那梦家有何颜面立足于世家之中。
养伤也无趣,苏初宛又单纯,诓骗一番,自己也寻个乐子。
梦瑶歌撑着头,一派伤怀:“唉,我在这边九死一生,他却怀搂佳人,他这个薄情无义郎。”
苏初宛瞧见梦瑶歌眼中晶莹的湿润。都怪自己,就想着这事如何惊怪,却忘记瑶歌和景芝的关系素来微妙:“你别伤心,他这种男人不值得,这全天下的人都是瞎了眼,什么风光霁月,什么绝冠无双,都是狗屁。咱不要他了,不要了。”
苏初宛搂着梦瑶歌好生安慰,梦瑶歌倒还真有些感动了,只是感动是一回事,这演戏又是另一码事。
“来日,我叫上莫郁殇好好去训斥景芝一番,帮你出出气。”
梦瑶歌立马清醒:“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已经释怀了,这些往事还是不要计较得好。”如果苏初宛和莫郁殇去找景芝,景芝这个小心眼知道是自己败坏他的名声,那自己的下场……
梦瑶歌打了个寒颤。
苏初宛瞧着梦瑶歌的转变,心里料定她是悲伤过度,不愿自己同景芝有什么牵扯,看来还是要找景芝算算账。
苏初宛趴在桌上,闷闷不乐:“本来我愿是想同你倒苦水的,结果你先苦了起来,唉……”
“你怎么了?”苏初宛向来开朗活泼,何事竟然惹得她唉声叹气。
“祖父年纪大了,就想着早日抱上重孙。哥那边祖父安排了一场相亲宴,他倒好,连个面都不肯露,气得祖父拿起鞭子就是一顿抽。两个人,一个人愿抽,一个愿挨。”
“那你为何生气?”
“重孙抱不上,他老人家就把注意打到我头上了。真是人老了,活得越回去了,本来威震八方的镇国公现在像个顽童一样。你说说,祖父的孙子孙女也不止我和哥啊,还有苏凌天苏幻凝,当然苏凌丰是指望不上了。”
“那是因为你和昱表哥是外祖父的心头爱,孙辈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两个。”苏初宛和苏盛昱天性赤忱,而苏凌天和苏幻凝心思重,镇国公那双眼睛当然能洞悉一切。
“你不是和景芝掰了吗,那瑶歌你要不要考虑我哥,他就是性子木讷寡言些,其他都很好的。”苏初宛瞅准机会赶紧推销苏盛昱,梦瑶歌嫁给哥那真是衬了自己的心,还能救自己脱离苦海。
真是挖了坑把自己埋了,支支吾吾说道:“谁说……说我和他……不好。”
“你刚才……”
梦瑶歌皮笑肉不笑,低头摸了摸袖子上的褶皱。
苏初宛彻底醒悟过来:“你骗我,那个女子是不是你,难怪这三天我想探望都不能,结果是你压根不在府里。枉我在担心你的伤势,你却和景芝卿卿我我,现在还来诓我。”
梦瑶歌赶忙阻止:“你别走,你别走。”
眼睁睁看着苏初宛气呼呼出了房门,梦瑶歌哀叹:“你走了,谁来陪我聊天解闷呢。”
辛亏苏初宛没听到这句话,不然,只怕头上都要气出青烟来。
苏初宛走了后,习秋才进屋里,在梦瑶歌面前走来走去,一看就是有事情的样子。
“你怎么了?”梦瑶歌问道。
习秋斟酌片刻,开了口:“本来小姐在养伤不应该告诉你,但是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忙了。”
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大伟岸,梦瑶歌都不好意思了。
“语千被罚了,他跪在万寻阁前,从昨天跪到现在,昨晚还有雨,怕是如今身子已经吃消不住。”语千一路护送下来,习秋和他虽交情不深,但也不能白白看他受苦,自己无动于衷。而且,小姐很欣赏语千,自己若是碍于少爷的命令不告诉她,她肯定会自责。
梦瑶歌赶忙出去,习秋连忙扶住她。“小姐,当心,你还有伤。”
万寻阁外,鹅卵石铺成的路上,赫然跪着一个孤单的黑影。
梦瑶歌看着地上还有未干的水迹,心中顿然生痛。都怪自己思虑不周,自己出事,护卫自己的语千肯定要被梦云寻责罚。
梦瑶歌踏着缓沉的步子,走到语千身后:“对不起,你不该受责罚的,你快起来吧。”
语千怔住,自己都烧出幻觉了吗,竟然幻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