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明时,至诚就起床梳洗了。女子许嫁十五及笄,其许未嫁,二十及笄。她十九岁了,已是个大姑娘了。
看着妆奁中那对精致漂亮的凰头玉笄,至诚心生欢喜,还有一年就可以佩戴它了。那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天,公羊逸尘特意命人打造送给她的。六年前的七月四日——公羊逸尘收留她那天,不仅给予了她一个名字,还给了她一份新的人生。
至诚把一头垂至腰际的青丝分出左右两小缕顺肩垂在前胸,其余发丝在脑后上下一分为二,上面用一条粉色缎带绾成一个高环髻,下面编成一条三股麻绳辫顺在右前肩,辫尾再以一条小粉色缎带缠绕最后系成一个蝴蝶样式。换上干净整洁的汗衣、中衣、再是外衣裳,一身淡青夹锦窄袖曲裾深衣,衣上绣以藤蔓翠鸟为饰,腰间缠以一条粉色缎带,一圈足以,剩下在腰间右侧系成蝴蝶样式,脚着一双粉色革舄,上饰白色碎花。双耳饰以粉红玛瑙坠,纤细柔白的手腕以绿玉扁镯装饰,腰间正中悬一由玉璜、玉环、玉管、玉珠等组成,红色丝绦串联的精美组佩。
她很少装扮的这般鲜丽,只是好姐妹多年不见,再见面,总要以一副精美的模样相聚才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她总嫌这样太麻烦,太费时间。
果然,等她梳妆穿戴齐整走出房门,红日已冉冉升起,笼罩大地。而公羊逸尘已善解人意的把早饭准备好了。
至诚叮叮当当的走进正堂,还未来得及向已等她许久的两人问安,致歉。苍冥已走过来兴致勃勃的围着小徒弟转了一圈,啧啧咂嘴,一副流氓相,“呦,这俊俏的姑娘是哪家的?芳龄几何?可有婚家呀?”
“小女子名唤至诚,苍冥师傅的小徒,尚阳太子师妹,今年十又九岁,尚未婚配。”至诚配合的双手翘起拈花指,面目娇羞,含情脉脉,粉青相配,一副烂漫少女怀春模样。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丫头这副模样出去,必定迷煞不少俊俏少年郎呐……”
苍冥被至诚的动作和语气逗笑,上气不接下气,歪倒在座位上。
“确实不错,本姑娘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寻户好人家。可是,”至诚看着她那为老不尊的师傅,立时心中忿忿,双目喷火,口中却是一副悠悠语调。她柳眉轻蹙,作忧心状,“虽然师傅仍老当益壮,可到底年事已高,师兄乃一国太子,政事繁忙。若徒儿再许了人家,只余师傅孤寡老人一个,徒儿实在是,担心呐~”
公羊逸尘默不作声,低头抿嘴掩笑。
“哼~,”苍冥不甘冷哼,却是再也不敢笑了,“你这丫头,半点也不吃亏……”
“哈,我不吃亏?师傅,您这般笑话自己徒儿,您老自己觉得,合适吗?”至诚被笑弄了一通,也无心再和苍冥逗乐。
“谁让你平日懒散,不修边幅!”
“师傅教,徒儿学嘛!”
“那你怎么不学好的?”
“您也承认自己做的不好啦?”
“你这丫头……”苍冥无语,两人吵架,他从来没赢过。
公羊逸尘抑下面上笑意,左看看,至诚一副终出恶气的得意样,右扫扫,苍冥一副不屑计较的傲然样。无奈摇头,这两人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城儿,已是卯时六刻了。”
“什么?”听得公羊逸尘报出时辰,至诚顿时就急了,“……糟!师傅,师兄,实在抱歉,我就不陪您两位一起用餐了,我先走……”
“急什么?就算她辰正到,还有一个时辰呢!”苍冥戳着碗中饭菜,头也不抬,满不在乎的出声。
“哪里有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多两刻钟而已。从这去西城门,我再快也得三刻钟呢!”至诚心急如焚,可苍冥不松口她还真不好说走就走。
公羊逸尘走到至诚身旁,把她牵到座位上,细细安抚,“城儿不急,用过早饭,我和你一起去。”
“这……”至诚顺着公羊逸尘的动作坐在位上,“师兄你到底是太子身份……”
“那岂非正好?风云起,九州变,此举也能加强我尚阳义颂两国的邦交。”
“师兄所想正是!”虽然至诚觉得公羊逸尘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她暂时又什么都说不上来,只能先点头赞同。
迅速地用过餐,师兄妹两人半刻也不耽搁,立刻运起轻功抄小路赶往西城门。
苍冥独创的绝技——“蜻蜓点水”这门轻功,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动作极轻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