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京城的时候,李枭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终于不用在京城里面对付那些绝顶聪明的官僚,在京城这些天李枭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明显不够用。
都是老狐狸啊!有好几次,只要自己行差踏错半点儿,估计就埋在京城了。虽然自己在京城闹腾的欢实,但这里面暗藏的杀机的确是步步惊心。说这一趟属于九死一生毫不为过!
倒是敖沧海和许显纯分别的时候难分难舍,居然流出来几滴眼泪来。或许司法系统的干部都有一份香火情,不过李枭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座巨大的背背山。
很难理解敖沧海和许显纯的友谊,许显纯这家伙在历史书里面可以算得上是绝对的反派。属于那种坏得冒泡那一类人,杨涟就是被他用烧红的大钉子活活钉进脑袋给钉死的。
不过李枭看到的许显纯比历史书上的更加真实,这个家伙市侩,贪婪,擅长以权谋私。凭借这些说明他是坏蛋似乎有些牵强,因为这年月大多数官员都是这模样。
你是领导是贪官,你的同事是贪官,你的下属还他娘的是贪官。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你不贪不占,简直就是和整个官僚系统作对。在这个优秀的贪官集体里面,太另类的人是混不下去的!
在一身毛病的同时,这家伙似乎还有着另外一种人格的光芒。
讲江湖义气,讲信誉!具体表现为收钱办事儿,绝对不会吃二遍钱。只要是哥们的事情,绝对两肋插刀。有困难的给办,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给办。
如此矛盾的性格,就这样和谐的存在于一具躯体里面。李枭现在感觉到非常混乱,历史书里面的好人都是那个德行,历史书里面的坏人又是这个德行。愚蠢的皇帝实际上是位腹黑男,什么是忠臣,什么又是奸臣。现在李枭也搞不明白!
这次京城之行,让李枭感触最深的就是颠覆。所有的历史认识,都在这次京城之行中遭到了颠覆。纠结于官场的没啥什么公理,正义,道德。官场上只有一种关系永恒的存在,那就是利益。
为了利益,坏的冒泡的崔呈秀可以和好到爆浆的汪文言合作。为了利益,魏忠贤居然可以向整个文官集团发动冲锋。
“你小子又想什么呢?”敖沧海看到李枭的模样,推了一把。
“没啥!有时候,这啥是好人,啥是坏人还真分不清楚。前边就是天津卫了吧!”为了尽快上船,李枭选择了天津卫上船。京城到天津卫的路程,可要比到山海关近多了。而且天津卫同样也有海港,还是不错的深水港。李枭人还在京城,就派人去山海关让刘老六转场到天津卫。
“你这脑袋就是合计的多,啥是好人?对你好的就是好人,啥是坏人?对你不好的就是坏人。想这想那,顶个球用。知道你不喜欢许显纯那个人,可俺老敖就看他不错。
这个人心眼儿不正,可他分对谁。对咱还是没话说的,至于对别人耍坏心思,管他娘呢。天底下这么多人,你都能管过来?”
对自己好就是好人,对自己不好就是坏人。敖爷的价值观非常简单,却又那么有效!家国天下这些事情,从来都不存在于敖爷的字典里面。
说是距离天津卫近,实际上也走了三天。李枭估计那位朱巡抚的失踪的事情应该还没有被发现,登上了海船就是自己的天下。李枭发誓再也不去京城了,那地方太复杂,自己这个政治小白想要混下去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大当家,咱们是去山东还是回岛上?”刘老六弓着腰站在李枭的身后。自从因为怯战被李枭修理了一顿之后,这家伙似乎蔫吧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没啥精气神的感觉。
“老刘!你是我从辽东带上岛的老兄弟,战场上枪子儿横飞。怂了的时候谁都有,可你不行啊!你是船长,大家伙都看着你。如果不处置你,那以后这兵可怎么带。今后咱们这里运输船越来越多,你还是开运输船比较好。”
“知道了大当家,俺老刘要命的时候怂了。您处置俺没啥说的,难得大当家的还信任俺。没说的,船俺老刘一定给您开好。今后要是遇到战事,您看俺老刘的。面子咋丢的,俺老刘就咋挣回来。”
“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去山东。对了,山海关那边你留船了没有。满爷那可还有好几千人呢,你要是留几艘小舢板,满爷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
“哪能!就带来这两艘船,剩下的都留给满爷了。驾船的人都是找的可靠的,您就放心吧!”
从天津卫出发,李枭直接去了莱州。事前已经说好,陈福正在莱州等着自己。
到了莱州海面,陈福的船就靠了上来。依旧是那张喜庆的脸,不过皱纹多了一些。人到了岁数,这皱纹一道一道的添。只要长出来,就再难平复。
“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居然在京城闯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我家提督大人在莱州设宴,给你接风!”陈福笑眯眯的眯着眼睛,对着李枭的肩膀狠狠的拍了一下。
“这可怎么好,对了沈大人来了没有。我们毛大人也来了,总要让我们毛大人见见亲娘舅。”
“来了!来了!不但沈大人来了,还有登莱巡抚孙元化也来了。孙大人对你很好奇,直嚷嚷着见你呢。”
陈福搂着李枭非常亲热,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小声说道:“去船头说话。”
“陈老,我这还是第一次来莱州,您给我介绍介绍这莱州的景致?”李枭拉着陈福非常热情的走向船头,同时给敖沧海打了个手势。
“几位兄弟,我家大人从京城带来一些特产给提督大人。几位跟我去船舱里面看看,一会安排人卸货。有好几样东西非常金贵,你们得看仔细了,打碎了就太可惜了。”看到陈福身后的从人想跟过去,敖沧海立刻走过去把人拉住。
听说是给陈海龙的礼品,这几位也没办法,只能跟着敖沧海下了船舱。
“怎么回事儿?”李枭有些发懵,不明白陈福到底是闹哪样。
“哎!咋说呢!我家大人对你们有些忌讳,你们这几年发展太快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老夫这个位置还能维持。老夫只问你,是不是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