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媛生产的当天下午,赵王就派人送来了大批礼物,仅仅是红枣就送了三千斤。除了赵王,太子斌以及城中的贵族都派人送来贺礼,仅仅半天时间田秀就收到了价值万金的礼物。
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礼物,田秀别提多高兴了,他现在可太需要钱了。孙礼建设常山是需要花很多钱的,燕国承诺赔偿的俘虏早就已经到了他的封地,常山那边几十万百姓正嗷嗷待哺,单靠田秀卖纸得来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
这些钱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不过田秀并没让人把这些钱都送给孙礼,而是让人把其中的一半礼物都折现交给了杨端和。
周有些不舍:“主君,这些钱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您的封地,还有马服山的工厂,这些都要钱来运转,您为什么要把这些钱交给杨将军呢?”
田秀无奈的说道:“邯郸城外还有很多灾民,我安排了他们一部分人到上党居住,但剩下的那些人还衣食无忧,我总得想办法让他们先熬到开春!”
周听闻此言,不禁拱手称赞:“君上仁义,臣佩服!”
时间来到傍晚,前来送礼的人仍旧络绎不绝,这时候一架气派的马车停在了田秀的府门前,这人一出现,顿时就引来了田秀众门客的警觉,一些人甚至直接上去赶那人离开。
甘罗生气的看着一个要赶他离开的门客,说道:“我听说武安君的妻子刚刚生产,所以特意代表秦王前来祝贺,您怎么能赶我离开呢?”
“哼,你们秦人之前还想刺杀主母,这一次来,必定是不安好心!”
“说的对,你们秦人肯定有心怀不轨!”
甘罗压根不知道刺杀的事情,他非常气愤的说道:“我们秦人行事从来光明磊落,您说的什么刺杀我不知道!我只是代表秦王前来送礼的,请诸位不要误会!”
双方在门口争执起来,以至于引得许多前来送礼的贵族纷纷驻足观望,田秀也被惊动跟着来到了门外。
两人一见面,甘罗立即暴出身份:“在下甘罗,听说武安君之妻刚刚生产,所以特意前来送礼祝贺!”
田秀惊讶道:“您就是那个12岁做过丞相的神童甘罗吗?”
甘罗愣了愣,道:“什么丞相?在下从来没有担任过大秦的丞相,只是少年时确实有些才名罢了。我想武安君是误会了,做过丞相的乃是我的先辈甘龙!”
所谓甘罗12岁被拜为丞相,不过是后世演义编出来的段子,甘罗其实根本没出任过秦国的丞相,秦昭襄王比较出名的丞相一共有三个,分别是严君樗里疾、壤侯魏冉以及现在的应侯范睢。
甘罗又接着说道:“在下这一来本来是奉了秦王的命令,为赵王送女,听说您的妻子刚刚生育,所以特意代表秦王前来祝贺!”
说罢甘罗命人乘上了他的礼单,田秀打开礼单看了看,秦王的手笔还真不小,一次性就给了他3000金外加玉壁五双和上好的蜀锦百匹,这些东西在这时期可全都是硬通货。
田秀合上礼单笑道:“既然是秦王的心意,在下就收下了!”
一旁的门客听到田秀居然收下了秦王的礼物,立即就有人跳了出来:“君上,您怎么能收秦人的礼物呢?”
田秀当着甘罗的面,笑盈盈的说道:“秦王的礼物不要白不要!”
这话说的甘罗脸色一变,敢情这位武安君就是想占一下秦王的便宜!这些礼物算是白送了,看来这位武安君根本就不会感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这些钱贿赂了赵国的官员呢!
甘罗不禁有点懊悔,早知道就不送这么多贺礼了。
田秀看甘罗已经被气的脸都快绿了,还不忘补刀道:“甘先生,您从秦国远道而来专门给我国下套,也挺辛苦的,不如的跟我进去喝杯水酒!”
甘罗被气的无话可说,他想反驳几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拱手说道:“水酒就不必喝了,武安君保重,在下就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田秀用一种嘲笑的语气说道。
“哼!”甘罗拂袖而去。
回到马车中,甘罗咬着牙骂道:“我以为武安君何许人也,不过一竖子尔!真不知道秦王为何会如此赏识这种人!”
“我们回家吗?”马夫向着马车里坐着的甘罗问道。
甘罗忍着怒气说道:“不!我还要去拜访个老朋友!”
……
楼缓在邯郸一直都有宅院的,他当初做丞相的时候,赵王就赏赐过他一座大宅子,他跑到秦国后,这座宅子就一直荒废着,这次楼缓归来,理所当然的又注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宅院中。
不过赵王对楼缓的热情明显不如信陵君,最直观的就是赵王并没有赠送楼缓奴仆,仅仅是赏赐了他一些钱物。
因此楼缓府上并没多少下人,他只是从侄子那里要来了几个奴仆打扫宅院,等甘罗坐着马车来到的时候,就见满院子落满积雪,许多地方还生着杂草。只有院子中间有一条路被下人们扫开了。
甘罗顺着被扫开的石板路一路来到大堂,推开已经有些腐朽的大门,一股霉臭味熏的他直捂鼻子。
这时幽暗的房间深处传来一个声音:“老朽这里比不得馆驿,甘君就姑且忍忍吧!”
甘罗用鼻子扇了扇面前的霉臭味,强忍着不适来到了楼缓面前,楼缓此时正坐在蒲团上假寐,房间中只有一炉炭火取暖,连灯都没点,不过那炉炭火并不旺盛,因此房间中也并没被照亮,只是勉强能看清楚人。
“怎么赵王这么冷遇先生?”
甘罗跪到了楼缓旁边的席上,满脸惊诧的问。
楼缓淡淡的说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赵王能接纳老朽没把老朽赶走,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但这条件也太差了!”
甘罗看着房间里简陋的陈设,忍不住抱怨道。
楼缓仍就是眼睛也不睁的说道:“礼物都给他送去了?”
甘罗点点头:“送去了!”
楼缓笑道:“怎么样?他不是一个能收买的人吧?”
甘罗的表情宛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诚如你所说的那样,那小子根本就是个铜豌豆,油盐不进!”
楼缓沉声说道:“应侯实在太不了解田秀了,那家伙和他父亲一样都是死硬分子,像他们父子都是不能被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