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板爷接过唐世勋抛来的两截箭矢仔细查看了一番后,面露疑色。
他沉声道:“夫人,诚如唐公子所言,那几个蒙面人应当不是他的人,而是广西兵!”
随即他还提到一点,以那几人的弓箭射击之准度,绝非普通士兵。
要知道,莽爷乃是全身披甲,戴着头盔,唯一的破绽就是头盔与肩甲处的缝隙。
那几个蒙面男子当中的一人,竟是一箭便射穿了莽爷的脖子。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一箭是运气,那么射杀其他老贼之时呢?
板爷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说那些蒙面人总共只射了三轮箭,但每一箭都奇准,这岂是侥幸?
而且三轮之后,在贼兵弓箭手还击之前,这几人便立刻消失离去。
从这些方面来看,那四到五个蒙面人,何止是精锐?
唐世勋听罢后,问道:“难道是打爷带来的全州守御千户所的官兵精锐?”
板爷一声冷哼,哂笑道:“当然不是!不瞒唐公子,那全州守御千户所的精锐,在下也见过许多次,特别是镇守黄沙河关的主力军,勇者不缺,但着实没见谁有如此射术。”
“哦。”
唐世勋微微颔首,旋即摇头苦笑道:“算了,既然人家做了好事不留名,那也不必再揣测,若有缘分,以后或许能够知晓。”
“没错。”
韩夫人螓首微点,她妙眸含春地瞟了唐世勋一眼,幽幽说道:“奴家的人都快死光了,如今这城里很是混乱,还需公子照顾奴家才是。”
“夫人不必担心。”
唐世勋剑眉微挑,义正言辞地说道:“保护夫人周全,在下责无旁贷!”
板爷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这时,朱坚强等四个帮众已是将那两个无赖子的尸体处理,而菊香则一身是血地在天井中擦洗着双手。
韩夫人柔声问道:“那四位壮士,可是公子的嫡系?”
“夫人说笑了,哪有甚嫡系之说?”
唐世勋已是明白韩夫人的意思,他淡然笑道:“他们四人与在下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四个加入汉帮的普通帮众而已。”
韩夫人见板爷对她使了个眼色,颔首道:“那,便先让这四人住在奴家这儿吧!”
唐世勋自然不便拒绝,旋即又请示道:“夫人,不知可还有其他吩咐?”
韩夫人沉吟片刻,冷静地给唐世勋分析,此时官兵已然入城,即便此时只有城南这一片。
但陈副总兵欲夺县城之心尽人皆知,他定会拿下此城。
何况,广西兵如此卖力地牵制献贼大营,若陈副总兵拿不下东安县城,岂非全都鸡飞蛋打?
当然,陈副总兵也是无路可退,不拿下县城,黑土岭的官兵只有饿死这一条路。
再有便是,即使那献贼守将庞大海有近四百的老贼援兵,但加上城内此时剩余的贼兵,已是不足两千。
谁,不会留条后路呢?
韩夫人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唐世勋一眼,吩咐道:“公子也一样,无论是接下来的攻城战也好,巷战也罢,甚或是之后极有可能出现的守城战,你,都不必过多操心。”
“多谢夫人指点。”
唐世勋对韩夫人拱了拱手,旋即又故作为难地苦笑道:“只不过,在下可不像夫人您这样地位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