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远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陆仁襄并没有真的将你们的身世告诉他们?”
陆佐点点头,“但愿如此吧,但他多少一定有在何氏面前只言片语的提过,才会让何氏如此着迷的想知道具体真相。”
“可是这和太子他们动不动手有何干系?”
“何氏回陆家庄确认过之后,一定也猜到了我们的身份,恰好那时候老宁王也在查李丞相,最终他们也查到了此事,老宁王想利用此事扳倒李丞相,所以在没有与我商量的情况下,直接在圣上面前状告李丞相,最终导致刘衍也跟着因为种种原因锒铛入狱,但是刘衍那时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之所以没有在入狱之前立即准备反攻,就是怕宁王早有准备,所以只能将计就计、弃卒保车,因为只有刘衍在牢狱中,才更能迷惑宁王,狱外的荀谋也才有更多的时间去策划逼宫。”
刘行远意味深长地道:“那为何这次你要推我为宁王起兵呢?你大可自立为王,另立山头,他们都很拥护你。”
陆佐莞尔一笑,“我已是山西落日、风中残烛,哪还能自立为王呢?”
安静若听罢,不禁心头一凛,双眸中泛起了泪花,陆佐向她一笑,示意她不必伤情。
刘行远赶忙安慰道:“陆先生大灾大难都挺过来了,这点小病肯定难不倒您的。”
陆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接着仰望夜空,颇为感慨地道,“只是不知我还能不能看到我父亲沉冤得雪的时候,我母亲临别前让我们兄弟两放下一切仇怨,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可是我竟不能。如果说以前我有没有过放弃的念头,那肯定是假的,多少次我都想着就这样算了,可是我这面容呢?已经不是我自己的,我第一次回去见我母亲时,她都没认出我来,后来暗地里她又偷偷地劝我放弃复仇,说我们平头百姓,不是他们世代官宦之家的对手,直到我们家的恩人李丞相,多少年了,还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受到牵连。哎!兴许这就是命吧,你想着放弃,可是那些故人的遭际,时刻都在你心头刻上一刀,时刻提醒着你。”
转眼高筠就已领着十万人马在兰州城外二十里处扎营,派人探听好虚实之后,便着手开始部署攻城准备。十几员大将正在中军帐商议之时,又有探马来报,说是叛贼刘行远的使者前来求见,手下们听罢纷纷怒不可遏,都劝高元帅将来使斩杀祭旗,高筠一扬手,还是让来使进中军帐一见。接着高筠又手下将战略部署图还有攻防沙盘等机密要务全都撤下,便端坐在上座,等着使者来见。
帐外的阵阵呵斥声之下,几名兵丁推搡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黑脸大汉,高筠定晴一瞧,却是陈退之。高筠慌忙站起身从座上起身,立即喝止帐外的兵丁不得无礼。
陈退之向着几名兵丁冷哼一声,兀自走进帐来,见账内的武将个个怒目圆睁,却丝毫不放在欣赏,来到帐内,只向高筠抱拳施礼道:“高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不等高筠回答,账下一员大将厉声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这是俺汉朝大元帅,岂能容你称兄道弟……”
那人正欲上前理论,又被高筠喝止才作罢。
高筠满不在乎地跟着一抱拳,“退之向来可好?”
“我很好,这次我身为来使,就是为了您……”
“你是来劝降的?”高筠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