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忆不关心官场大佬们暗地里想搞什么阴招玩黑箱操作。
根基浅薄的太子插手阴深诡谲的官场博弈太不理智,杨忆自然也明白。
但在他人看来的疯狂之举,在杨忆眼里,着着实实是撞他枪口上的机会。
如此重要的恩科会试毁在他手里,他这个太子还坐得稳当?顺理成章地就该下台了吧?
见贡院考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惊愕当场,一动不动,杨忆随手一甩,数枚烟雾弹丸飞射散出,在地上墙上炸开,一大片呛人的白烟在贡院升腾而起。
意识到太子殿下不是开玩笑的考生在咳嗽阵阵中仓惶四逃,有几个早已忍受不住的女仕子率先打开了贡院大门,顿时考生像被放生的鱼儿们,从贡院的牢笼中溃逃而出。
杨忆满意地浮起笑意,烟雾渐散,将零星几个滞留的考生踢出贡院,望着门前依旧停留观望的众多学子,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将贡院大门重新关上,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捂住口鼻,挥手驱散着烟雾的韩七录目瞪口呆,负责科考的数位官员亦是瞠目结舌。
抡才大典,国之大事,科考有史以来还从未出过这么大的岔子!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干什么啊?”韩七录如丧考妣地尖叫起来。
……
……
残余白烟如雾,轻轻笼罩在没有一个考生的贡院里,负责科考的官员惊悸惶恐地控诉着太子殿下胡作非为。
被匆匆叫醒的叶繁从休息室出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大大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韩七录见叶繁不当一回事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叶尚书,你身为太子少师,对殿下有教导之责,如今容他这般胡闹,本官定会到君前参奏。”
“呃……”叶繁张了张嘴,弱弱出声:“不至于吧。”
懒得跟什么都不当回事的叶繁多言,韩七录愤懑拂袖离去,几位礼部官员拱手施礼后也跟着告退。
叶繁伸展下懒腰,回头一看淡定得一批的杨忆。
太子殿下老神在在:“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会去向父皇请罪。”
“最好直接撤了你这个太子之位是吧?”叶繁过去坐下,喝口何刚泡来的热茶提神:“就这么不想做这个太子?”
杨忆“切”一声开口:“说得好像你很想做这个礼部尚书似的?”
叶繁淡淡道:“我是不想做,但我可以瞎混,你却不行,有些责任,你该担还是得担的。说句不好听的,陛下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就想让他这会还不得安生,非闹腾点事出来?”
杨忆深深沉默,说实话他与承和帝并不算亲近,但作为人子,故意找事让病重的父亲在病榻上忧心忡忡总是太过不孝。
先前一味顾着爽,此时不由得闪过几分心虚,杨忆避开叶繁的目光,喃喃出声:“事反正都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