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走下囚车后伸了个大大懒腰。
这几天除了解手,他们一直被迫坐在车里,人都快废成考拉和树懒了。
一个士兵用生硬的唐话道:“大唐的使者,请随我们来,大王子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住处。”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有个王子懂礼数的。”
后面囚车里,江小白他们也被放出来。
十个人再次汇合,跟随士兵浩浩荡荡走进黠戛斯城墙内。
他们被安置在距离“密的友”一百丈远的帐篷里。
众人进去没多久,就有一群奴隶打扮的男男女女端着各式吃食走进来,摆放到桌上。
除了牛肉、羊肉、马肉,还有马酪和糕饼。
没一会,一名士兵进来通报。
“谁是大唐使者?我们大王子有请。”
刘异刚站起身,就被张鼠一把拉住手臂。
“放心,不会有事。”
“真没法放心。六一,这次你要再说什么惊骇世俗的言论,能晚点说吗?最起码等我们这边吃得差不多你再说,别像上次那样,我们都没吃饱就被抓了。”
其他八个人齐刷刷点头,用眼神表示这是群众的呼声。
刘异苦笑:“不会次次这么倒霉吧?”
他被带到一座颇为豪华的大帐内,里面装饰的地毯丝毫不比他在嗢没斯大帐里看见的差。
说是大王子召见,刘异没想到比赫与霍尔全都在。
比赫病恹恹的脸上在刘异进来后展露出一个还算亲和的笑容。
“唐使,都怪注吾合素不懂规矩,怠慢了你。”
没等刘异答话,霍尔接道:“他一个女奴的儿子,血统根本不纯正,哪懂得什么礼仪。”
刘异眼眸含笑,真好,来这还能听到八卦。
注吾合素是女奴的儿子?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比赫让刘异坐到他们对面。
“黠戛斯向来敬仰大唐,如果是我与霍尔先遇见使者,绝不会像注吾合素那般无礼。”
刘异看看病恹恹的比赫,再瞧瞧不论去哪肚子永远先到一刻钟的实心胖子霍尔。
他一脸真诚地评价:“我一看两位王子的气质就知道,你们是蠢蠢的中原后裔。”
霍尔神色骄傲道:“那当然,我阿娜可是大唐云州良家子。”(阿娜,母亲)
比赫没有继续这个无聊话题,他语气遗憾地说:
“唐使被注吾合素如此对待,必然窝了一肚子火,本来你可将委屈悉数告知我父,他是最重礼仪之人,定然会重重惩罚注吾合素,但不巧阿热近期突发急症,恐短期没法接见你。”
“急症,什么急症?”刘异一脸真诚,“在下恰巧懂些医术,为大唐药王孙思邈传人,若阿热不弃,在下愿意问诊。”
比赫脸色惊喜:“特使真懂大唐医术?若你能医好阿热,黠戛斯全族感激不尽。”
“不妨一试。”
“来人,即刻送唐使去王帐。”
刘异离开后,霍尔豁然站起,一脸嗔怪。
“你怎能让他去王帐了?还没有摸清底细,是不是真为唐使犹未可知,听说还是跟回鹘人一起来的,万一是刺客,欲对阿热不利呢?”
比赫哼一声后奸笑:“他若刺杀阿热,对你我可有损伤?毕竟人是注吾合素带回来的。”
霍尔恍然大悟,转怒为喜。
“还是兄长高明。”
“若他真为大唐使者,见到阿热必然会告上一状;他若不是,真欲行不轨,闯祸也该注吾合素担着。”